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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對為  鉢屋 三郎×不破 雷蔵

 




    對於不破雷藏而言,比起睜開眼就看見『自己的臉』,相較之下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又睡到腳發麻了反倒是件更值得驚嚇的事。


    多年來,他早已習慣轉身就能看到自己的容貌。反正就當多了個孿生兄弟而已,而且還方便地用不著真的入籍落戶。

 

    只是……又不小心看書看到睡著這檔事可是三郎再三敦囑要他改掉的壞毛病。

 

    雷藏拿下搭在肩上的外衣,偷偷觀賞「自己」熟睡的模樣。幸好三郎也睡著了,不然現在一定免不了一頓叨念。

 

    試著不扯動腿部難受的肌肉小心翼翼地起身,卻還是無可避免地驚動了趴在桌上的三郎。

 

    生性機警的鉢屋毫無乍醒的恍惚,一個反射便捉住他手腕,翻身壓制住他。

 

    「啊、啊啊……」然後是一連串與方才的俐落行止相當不搭調的哀嚎。

 

    吃力地在雷藏上頭撐起上半身,三郎邊顫抖邊呻吟。

 

    「我的腳麻了。」五官揪皺成一團,奮力忍下險些飆出口的髒話。

 

    「我也是。」雷藏跟著苦笑。這也是他沒能立即逃離案發現場的原因。

 

    這倒是提醒了三郎──

 

    「要不是雷藏又看書看到睡著,我也不會跟著趴在這裡。」屢勸不聽的始作俑者就算自首也不值得原諒。

 

    「呃哈哈……」

 

    雷藏才乾笑著企圖打混過去,後方的圖書室拉門倏地退開了。

 

    同時扭頭的兩人第一時間只看得見一整疊搖搖欲墜的書山,倒是從下頭制服袴襬的顏色不難判斷應該是二年級的圖書委員。

 

    小學弟先原地微調妥手上書山的穩固度,接著繼續確認腳下步伐,卻在側身探出頭來意外發現地板上交疊的兩人後呆愣在門口。

 

    方才用來推開拉門的腳掌還來不及踩進圖書室,便又直接以兩趾夾住拉門邊緣努力回覆原狀。

 

    「對不起!打擾了!」門後慌亂的道歉聲伴隨著慘烈的音效七零八落地逐漸退去。

 

    不難想像那整疊書本一口氣垮下會有多壯觀。

 

    三郎還撐直著雙臂僵在上方,下頭的雷藏反倒先笑了出來。

 

    「久作也太可愛了吧?他是以為打擾到什麼啊?」

 

    聞言瞬間瞇起眼,三郎不禁有些暗惱雷藏竟然是『由衷』地覺得爆笑。

 

    「雷藏倒是很大方呢,都不怕被誤會嗎?」醋怒的對象居然是當事人自己,會不會太悲哀了點?

 

    「有什麼好誤會的?」雷藏收起開懷的態勢納悶反問,「全學園誰不知道咱們感情好。」

 

    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反倒讓他不知從何吐槽起,三郎只能默默嘆了口氣。「我看哪天你連怎麼被我害死的都不曉得。」

 

    「我沒那麼弱好嗎?!」雷藏突然伸手捧住他雙頰,神色是少見的認真,讓他一時不知該不該繼續嘻皮笑臉。

 

    「如果當年三郎沒有選擇我的臉,我只會是不起眼的不破雷藏,而不會像現在這樣變成學園裡傳說的『綠組的名物組合』,更不會有機會這樣和三郎朝夕相處。

 

    「雖然大家似乎都覺得我應該要很困擾,不過其實一點也不。」

 

    雷藏說開了顏,他卻聽得很汗顏,心虛到有些分不清臉上燎起的臊熱究竟是源於雷藏的掌心抑或是自身的狼狽。

 

    「我喜歡看三郎變裝的模樣,那是三郎的快樂和自負。」雷藏兀自繼續炫耀兼自白。「而看久了看懂了,三郎的驕傲和自負就慢慢變成了我的自負,甚至不介意把你的種種堅持也變成我的堅持。

 

    「所以三郎不用擔心我,只要繼續當你想當的『鉢屋三郎』就行了。」

 

    愣怔看著近在咫尺的笑臉,三郎只覺得心裡發軟得難受,想解釋些什麼卻又一時難以掌握究竟該用怎樣的聲音……最後只能無計可施地紅著臉埋進雷藏肩窩裡咕噥。「……我……現在就是了。」

 

 

    小時候,他也同其他乍聽到變裝術的人一樣,覺得「變裝」此舉萬分神奇──只要變裝,他就可以玩世不羈地出入他者的人生,不再囿於命定的皮囊裡。

 

    然而事實並非如同視覺所見的一般美好。

 

    變裝終究只是外貌上的改擬,他其實成不了任何人,甚至連「鉢屋三郎」本身都不是。

 

    到頭來,他終究還是個連自己都曾經自命不凡瞧不起的平凡人之一。

 

    可是雷藏、只有雷藏,卻絲毫不介意與他分享自己的人生。

 

 

 

    雖然沒能聽清楚三郎的囁嚅軟語,不過向來大而化之的雷藏也不甚介意──他還停留在暢所欲言的滿足餘韻裡。

 

    「對了、說到厲害,」總算想起睡著前心心繫念要和三郎分享的事。「剛才中在家學長離開前正在誇三郎呢!」

 

    「哦?」斂回眉峰,很快整理好情緒的鉢屋又恢復成平時懶洋洋的模樣。

 

    「學長還納悶說三郎這麼優秀,當初竟然沒被編進去伊組。」

 

    「我喜歡的人又不在那,去伊組幹嘛。」他可不想每節課都被兵助逼著一塊研究豆腐圖鑑。

 

    「……喜、歡?」雷藏怔了怔,有些難以理解被反駁的爭點。通常一般人都會先矯情地謙虛一下,不過三郎本來就比較臭屁……

 

    「啊、好像不麻了。」動了動腳,相當滿意早先不對勁的筋絡都已經乖乖歸順。「先走了!」意思意思地拍了拍下頭依舊恍神的臉。「原本只是順路圖書室來看看你,沒想到不小心跟著睡著。我學級委員會那兒的事情才弄到一半呢。」

 

    三郎逕自起身,丟下還在慢慢消化他語意的雷藏。

 

 

    一出門才拐過走廊,轉角不期然探出一隻大手,拖著他到角落審訊──

 

    「我聽見了喔!」竹谷手肘搭上他肩膀,笑得如獲至寶。

 

    「!?」

 

    「『為什麼鉢屋三郎學長平時總是變裝成不破雷藏學長的樣子呢?』」裝模作樣地學著亂太郎稚嫩的腔調,絲毫不介意自己在魯班門前弄大斧。

 

    ……原來是早上那回事啊。三郎不自覺鬆了口氣。

 

    「三郎真的很愛耍那幾個小忍蛋玩呢。」

 

    「你不覺得他們的反應都很有趣嗎?」原就得意的臉上揚著更嘲諷的弧度。

 

    即便是再有包容心的竹谷對他的頑劣也只能甘拜下風地搖搖頭。「倒是說真的我也挺好奇的,三郎當初究竟為什麼要變裝成雷藏啊?」

 

    他默然瞅了好友半晌,終於決定傚法方才雷藏的老實。

 

    「小八你知道嗎,」同樣的心誠意正便值得他認真對待。「從我借了雷藏的臉來變裝以來,雷藏從來沒問過我這個問題。」

 

    竹谷錯愕地點點頭,似乎也有些被他意外認真的表情嚇著。

 

    「所以,我想其他人也沒資格比雷藏先知道答案。」

 

    「說的也是!」竹谷恍然大悟,立刻致歉。「抱歉是我多嘴了。」總是率真的友人完全沒察覺到他的拒絕,反倒輕易對自己的冒失愧疚起來。

 

    「不過幸好是雷藏,」看著三郎的悠哉模樣,不禁讓竹穀類比起有著相似困擾的長輩。「不然你大概會像山田教官一樣三不五時就被山田太太和利吉哥輪流追著跑、逼問究竟什麼時候才要回家。」

 

    回想起這對忍者父子時常在忍術學園裡頭上演的戲碼,竹谷忍不住笑了出來。

 

    「啊、」瞅著毫無芥蒂笑開的好友,三郎跟著附和。「是啊,幸好是雷藏。」

    他已為此感謝上天許久。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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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把雙忍寫得一點也不萌……冏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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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ooif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