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The wind of freedom blows 01
原作:Captain America: The Winter Soldier
分級:G
配對:Steve/Bucky
警告:電影/漫畫設定混用,介意者慎入
聲明:Not mine
註釋:為了節省字數(?),Winter Soldier 在第一次提到後,一律以冬兵簡稱。(爆
從飛行航母上落下時,聽著風聲獵獵,Steve不禁想像當年Bucky摔落火車外的萬丈深淵時,是否就是這樣絕望無助的感覺?
再恢復意識時,他已經被安置在病房裡,連盾牌都妥貼地放在一旁。右手邊慣例(?)坐著Sam。
想坐起卻意外扯動傷口,肋骨大概斷了幾根吧,Steve猜著,肺部可能也有些灼傷,不過這些都比不上內心深處的疼痛。
他甚至不確定內心當年跟著Bucky一塊摔裂的傷口,如今是稍微癒合了些?還是烙印得更加深刻?
還沒來得及緩口氣,耳邊又迴響起那道陰森低沉的聲音,絕望地控訴著:「你不會瞭解……你無法瞭解……我們蘇聯什麼都沒有,連擁有希望都不被允許……
「我們擁有的,只有冬天。」
Steve很想告訴Karpov將軍,其實他懂。那個一路掙扎過來的布魯克林小子怎麼可能不懂。
只是幸運的,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他還有Bucky。
卻怎麼也沒料到,正是這個國家奪走了Bucky,還給了他冬天的名字。
生命明明是這麼開不得玩笑的東西,這個充滿凍土的雪國卻用最殘酷的方式超渡了自己的咒怨。
從長年的冰封解凍以來,Steve常常回憶起過去。對Steve而言,回憶是他清醒的證明,證明自己已確實脫離那冰冷的沉睡。
然而Bucky卻連回憶也被剝奪──Hydra的兵器是不需要回憶或思考的。
他看過Natasha給的機密檔案,知道蘇聯和Hydra對Bucky幹了什麼。
過去擅長跳舞的Bucky成了Winter Soldier之後,跳的是洗腦、任務、冰凍的三拍子華爾滋。
他們曾共同經歷的美好,對Bucky而言都已不復存在。
「Sam,」Steve小心不扯著嘴角的傷輕輕開口,「我有個計畫。」
Sam聞言從書本裡抬起頭,盯了Steve半晌後,有些無奈地笑了。「為什麼我有預感我聽了一定不會喜歡的?」
『砍掉一個頭,就會冒出兩個。』Steve親身領教過Hydra的能耐,他知道Hydra絕對不會輕易放棄他們的終極兵器。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在其他Hydra的餘黨回收冬兵、給予他新的任務之前救回Buc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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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搭訕在他看到重播了第六輪的影片時出現。
「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美國隊長。」
那十足得意的肯定語氣遠超過冬兵原就淺薄的情緒所能忍受的程度,不過一抬頭看到對方長相,冬兵就決定原諒他了。
對老者應當表示敬意,是他這幾天學到的現代社會禮儀。何況是對一位白髮蒼蒼盡忠職守的老警衛。
然而也就僅止於此。
冬兵的現代禮儀還沒突飛猛進到知道如何妥善回應這樣的對話,他壓低棒球帽,沒再等頭部不適的症狀稍緩,就起身走出放映室。
展廳外頭刺眼的陽光加劇冬兵的頭疼,但還不到讓他鬆懈警戒的程度。即便確認了沒有這幾天來陰魂不散的跟蹤,他還是邁步開始例行性的繞路。
拐彎轉進一條小巷子,發現地上躺了兩個人,冬兵一點也不意外,彷彿有人被打趴在暗巷裡是再常見不過的事,他對這類場景似曾相識,然後角落會有名受了傷的金髮小個子……他搖頭甩掉那個畫面。
好吧,確實有個金髮男人,不過高大得很,和他一樣戴著掩人耳目用的棒球帽,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勢在在表明他和自己一樣是逃兵──只是對方是從醫院逃出來的。
幸好他沒有堂而皇之地帶著那個盾牌昭告世人。
據說超級士兵血清有自癒的能力,他卻依舊包紮得如此壯觀,是當真被自己傷得這麼嚴重,抑或是某種企圖讓人掉以輕心的哀兵政策?
不論是何者,身為頂尖刺客的本能讓他下意識先確保了各個方位的撤退方案。
冬兵蓄勢佇立原地,默默等對方走近。
「嘿、soldier,」Steve先示好,只求Bucky不會一有風吹草動就又立刻跑得不見人影。「我想你應該不會喜歡有人跟著,所以就多事了一下。」
Steve已經先解決了幾個隱密的狙擊手,附近地面上的雜兵也確實清理乾淨了,上頭目前有Falcon掠陣,他們暫時能安心交談一會兒。如果Bucky有意願的話。
冬兵沉下臉,就算這幾天確實被追蹤得很煩躁,但他不喜歡被代勞,自然也沒想過要感謝。他只是對面前這個有著異樣熟悉感的男人,問出困擾多日的疑惑:
「你認識我?」
沒說出口的是,我不認識你。Steve當然明白,還是強忍住那股不斷上湧的哀傷笑著點頭。
「再清楚不過了。」
「……那倒未必。」冬兵依舊低著頭,只轉起眼珠子斜睇Steve。「如果真如裡頭那個展覽所介紹的,我成為Winter Soldier可遠比當某人的時間長很多。」
雖然只是個單純事實的陳述句,然而那冰冷地以『某人』作為和自身無關的代名詞還是讓Steve聽了很心痛。不過比起『誰是他媽的Bucky'一類的直接否定句,也算是種進步?
「我被冰凍起來的時間也遠比我還是那個布魯克林小子的時間長很多,可是顯然大家依舊認為我是美國隊長。」這是強詞奪理,Steve自己都知道,可是他實在無法忍受Bucky以冬兵的口吻否定過去的自己。
冬兵歪著頭,似乎在思考這邏輯的合理性。
「我不確定布魯克林小子是誰……我只是想弄清楚自己是誰。」
「讓我幫你好嗎?」Steve試著跨前一步,暗自慶幸Bucky並未因此後退。
Steve溫柔懇切的語調對冬兵的頭痛並無助益,更多光怪陸離、不該在殺手生涯中出現的畫面開始他在腦海裡走馬燈般地閃現。
冬兵難受地皺起眉,搖了搖頭。
「我不認為你能夠幫我。」
「難道你打算再回去Hydra……」
「如果是,你就不會這麼輕易地找到我了。」冬兵打斷他。Steve自以為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他的任務問他接下來的計畫?這聽起來有些荒謬,先不說負責發號施令的人早已不在了,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未完成的任務。
這在過去從來沒發生過。
「身為一個沒能完成任務的失敗者,或許我當時應該直接死在飛行航母上才是正確的選擇,畢竟全世界的人都巴不得我死了。」
「沒這回事!」
冬兵突然被抱住了。那是個用全身力量否定他剛才那句話的擁抱,讓他猝不及防。
「我總是不斷後悔當時在火車上沒能陪你直到最後,那天從航母摔下時,我甚至慶幸就算這是末日,也合該是你給我的。」
然而沉落海底時,即使意識模糊,Steve也不會錯認那抹在湛藍水幕下閃動的金屬光澤。Bucky明明被他折斷了一隻手臂,卻仍用僅存的機械手臂將他救上岸。
「你救了我,給了我第二次機會,你既然選擇讓我們一塊活下來,請別再讓我失去你了。」
冬兵僵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兩隻胳膊該怎麼擺,幾天沒維修的機械手臂頓時更有些移動困難。
如果剛才展覽的介紹沒有誇大,面前這人明明在寒冷孤獨的極地裡被冰封了那麼久,為什麼還能散發出這麼溫暖強大的正能量?
他舉起雙手,在Steve身後用自己人類的那隻右臂輕碰了碰左手的機械手臂。觸感冰涼一如以往,在在提醒著那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陰寒。
冬兵扯住Steve的衣背拉開他,結束這個暌違數十年的擁抱,趁著彎身撿起自己被撞掉的棒球帽時,小小聲地回答:「……救你只是突然覺得我應該一那樣做才是『正確』的,並不是記起了你。」
雖然在任務之前,組織也口口聲聲告訴他,他作的一切都是為了更美好的新世界的秩序,或許手段未必正確,卻是為了追求更崇高目標的不得不然。但看到美國隊長親口命令同伴摧毀自己所在的航母,在那個世界彷彿末日、一切不斷墜下的瞬間,冬兵莫名驚覺這個世界不能沒有這個男人。
「沒關係。」Steve苦笑。在經歷生離和死別之後,面前這人本質上依舊是那個有著強烈正義感的Bucky,對Steve來說已經足夠。
「如果你還找不到恢復記憶的方法,我的朋友們可能幫得上忙,你願意和我一塊來嗎?」Steve小心地措辭,覺得自己像在勸誘一隻高傲的流浪貓。
冬兵其實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想恢復記憶,過去那些隱諱的、見不得光的任務,即使只剩下零碎的片段,他也深知那絕不是能夠輕易面對的現實;然而,他想知道真正的自己是誰,他想自己挖掘真相,而不是只能依靠別人的傳述或過份溢美的展覽簡介……
他盯著眼前似乎比自己還焦慮的男人,那笨拙和不知所措的模樣一點也不像眾人景仰的美國隊長,於是他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任由喜出望外的美國隊長拉著自己走向不知何時冒出來的重型機車,感受著從手心傳遞過來的熱度,冬兵覺得自己又做對了一件事。
……似乎很久很久,沒有被這樣握住手了。
「對了、在那之前……」Steve掏出個方塊狀的小儀器,每一面都閃跳著不規律的數字,「出門前Tony順手塞給我的小禮物,據說能夠破壞一切的定位設備,這樣Sam就可以暫時不用在上頭瞎忙了。」
原本直覺就想往Bucky的機械鎧上掃瞄,Steve突覺不妥地問:「如果我破壞了裡頭的追蹤晶片,對你的手臂行動會有影響嗎?」
冬兵定定地看著他,給了他答非所問的回覆。
「我不介意。」
Steve愣了愣,推敲著這是指就算有影響,也不妨礙他自保的戰鬥能力?抑或身為冬兵的他已經習慣各式各樣的實驗和改造?
Steve甩開這些最近總是輕易冒出來的負面想法,決定樂觀地將這視為Bucky對自己的信任。雖然他懷疑自己是否有做過任何值得Bucky信任的事。
「Tony和Sam是誰?」
在掃雷的時候,Bucky問了讓Steve意外的問題。沒想到被調教成冬兵的Bucky還保有人類基本的好奇心,這是個好現象。
「Tony是Howard的兒子,Sam是我的朋友,」Steve補充道,「以後也都會是你的朋友。」
「就像你一樣嗎?」
「不,」Steve直覺反駁,「我們不一樣。」
Steve對著Bucky迅速聚攏的眉峰耐心又仔細地解釋:
「我們對彼此而言都是最特別的。」
要替Bucky戴上安全帽時,遭到小小的抵抗。
「我不喜歡這種東西。」對於頭部的任何束縛,都會讓他想起一切關於洗腦的痛苦回憶。
Steve不禁又有些難過。會讓毫不畏怯的冬日士兵也抗拒的,會是怎樣殘酷的折磨和痛楚?
「你帶我回去,也是想控制我嗎?」
努力忍住難過落淚的衝動,Steve搖頭道:「不論你有沒有想起自己是誰,你都自由了,再也沒有人能夠控制你。」他牽起Bucky的手──有溫度的、肉身的那隻,也是他七十多年前沒能及時握住的那隻手──他卻在前幾天才又親手折斷了它。
「我也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了。」包括他自己。
「好。那不要安全帽。」Bucky自己下了結論,而且顯然很滿意這個決定,輕輕地勾起了嘴角。
Steve看得有些愣怔,那熟悉的弧度,像極了他的Bucky。
雖然Steve印象中注重形象的Bucky不曾這樣滿臉鬍渣,一頭亂髮,但Bucky還是Bucky,只要淺淺一笑,就神采飛揚引人目光。
Steve直接把Bucky厭惡的安全帽丟進一旁垃圾桶。
「沒問題,我會是個好駕駛的。」
確認Bucky在後座安坐好,兩隻手也規矩地扶在他腰側後,Steve才發動摩托車。他還來不及說明,Bucky就先提問了:「我們要去哪裡?」
Steve很高興Bucky用了『我們』這個代名詞,雖然在感受到Bucky的呼吸落在自己後頸的那一刻,Steve莫名又開始鼻酸。
他清了清喉嚨,若無其事地說:「回家。」
「家?」
「對,回家。」
就算曾經被這個世界所遺棄,這個世界依然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TBC-
被電影版的冬兵萌到不行……(摀鼻血
青梅竹馬設定實在太犯規!!
啊、不過這篇目的是想讓冬兵和Nat當閨密~XD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