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戀讀書會

標題：The wind of freedom blows 07
原作：Captain America: The Winter Soldier
分級：G
配對：Steve/Bucky
警告：電影/漫畫設定混用，介意者慎入
聲明：Not mine

替Bucky梳頭成了Steve的日常新工作之一。Bucky似乎沒有修剪頭髮的打算──即便在看過那麼多過去的自己的影像之後。

之前Tony曾經提議讓Jarvis將他們的樓層佈置成當年布魯克林的模樣，或許有助於恢復記憶，但被Steve否決了──老實說，在一個房間裡頭貼滿符紙，並不會讓人因此感到安心，反而只會不斷提示這裡曾經死過人。

Steve不願活在過去，尤其當一切都不可挽回時。

或許Bucky也是抱著和他一樣的念頭。畢竟從以前開始，他們總是有著不需言說的默契。

在被冰凍了這麼多年之後，世界的溫度於他，早已不是零度結冰的絕對值，而是自己一個人吃飯或是有人陪你說話配飯的相對值。所以不論是在做飯或用餐時，他總是和Bucky聊著過去的回憶，或是自己醒來之後面對世界天翻地覆的種種不適應──從一個過來人的角度，希望可以讓Bucky少走些冤枉路。

洗腦雖然毀去了Bucky大半的人格認知和記憶，但血清及改造確實加強了他各種學習和應變能力。在Jarvis的指導下，他迅速學會操作現代科技、熟悉現代社會，甚至學得比Steve當年還快。

Steve並不意外，Bucky過去就是更聰明的那一個。相較於Steve，學業優秀、體育拔尖、受女孩子矚目和歡迎的，永遠是Bucky。

從前的Bucky惹眼搶鏡，他則招災攬禍。Bucky卻選擇了當他的朋友，給予這個誰也沒料到未來會成為美國隊長的病弱小矮個兒友誼、關懷和尊重。人們總是錦上添花地歌頌偉大的美國隊長，卻只有Bucky在他還是弱雞Steve Rogers的時候就一路支持他、鼓勵他，這份情誼在他孤獨貧乏到幾乎一無所有的成長過程中，就如同Dr. Erskine為他的人生注入血清一樣有著決定性的重大意義。

發覺自己一覺醒來就得重新投入學習七十年份的知識時，時常令他回想起以前和Bcuky一塊求學的時光。Bucky總是在他還咬著筆桿為某條公式苦思時便已迅速搞定家庭作業，摩拳擦掌準備率領嗷嗷待哺的隊友們去痛宰對手；卻在發現Steve還在一旁坐困愁城的時候，裝模作樣地窩回沙發上說其實他也沒那麼想和那些笨蛋們打棒球。就連明明最討厭的素描課，Bucky也是一堂不漏地睡過去，就只為了陪著Steve磨光那隻他攢了許久的零用錢才買下的炭筆。

在畫框外睡著的Bucky，是世界上最完美的靜物，也是他最愛取材的對象。脫離冰封以來每次重拾畫筆，無不讓他想起過去一筆一畫勾勒Bucky的情狀。

以前這類的回憶只會徒增痛苦，如今，Bucky就在他觸手可及之處，他可以陪Bucky一塊惡補新的高科技產品操作方法，和Bucky一塊看Jarvis推薦他們的美好的舊電影，和Bucky一起做很多很多他們曾經來不及完成的計畫。

而冬兵發現，比起挖掘過去的自己，他更想知道身邊這人的一切。

他隱約知道這人對於自己過去的記憶相當關鍵，卻又不解怎麼會有人把別人看得比自己自身更重要。

那是種高貴又可敬的偉大情操，Jarvis如是說。冬兵默默驚訝於原來那些美國隊長和咆哮突擊隊相關的愛國宣傳短片洗腦性這麼強，竟然連Jarvis都無從倖免。

於是不像Steve起初還抗拒著網路時代的無隱私性，Bucky已經迅速學會操作電腦，甚至在Jarvis的指導下，加入某個會員認證制的美國隊長粉絲團。

冬兵不只閱讀關於美國隊長的出版品，觀看一切公開的、非公開的紀錄片，他還透過網路，無遠弗屆地閱覽了世界上對於美國隊長的各種褒貶評價。對於Jarvis推薦的這個組織（？），冬兵其實不是那麼認同，尤其相較於其他「盾牌放置架上的愛心螺絲釘」、「我有星盾我超強」、「地方的雜兵需要隊長」……一類愛好傾向一望即知的暱稱，「真愛是波特蘭大提琴手」這名字作為美國隊長粉絲團團長根本一點也不合格。

他是有苦衷的，Jarvis幫忙解釋。

Bucky不再追究，認真研究起這個粉絲團能提供的資訊。

從獨家影片分享（美國隊長當年在各城市宣傳影片的側錄檔，密爾瓦基版的還打了五顆星表示特別推薦），到私密檔案介紹：

『鞋碼：11。』

沒有想像中的大。

『無名指戒圍：17』

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擅長：繪畫。尤其人物素描。』

這個大家都知道。

『最重要的人：Bucky。（笑）』

他實在看不懂最後那個（笑）是什麼意思，而且莫名讓他覺得煩躁。

Jarvis說看了會想笑是出自瞭解與認同的默契。

所以追根究底在於他的自我認同出了問題？

James Barnes或Bucky，這些名字對不復記憶的他而言，只是個空洞的名詞，沒有實質的回憶足以支撐。他一遍又一遍看著關於James Barnes的一切描述以及粉絲團裡對於Bucky和隊長的種種討論，他的記憶卻始終對這些置身事外。冬兵感覺自己彷彿在跋涉千里之後，好不容易到達了嚮往許久的海邊，然而他卻只能光著雙腳，焦急地在滾燙的沙灘上來回跳著──明明已經這麼靠近大海了，海浪卻遲遲不來。

******

「你留在這裡的意義？！」Tomy尖叫著重複了他的問題。某次趁Steve出任務的空檔，Bucky對他覺得最有可能說真話的Tony提問。

「你對Steve有多重要連Ray Charles都看得出來好不好？！」

「Ray Charles是誰？」

「他是誰不重要，重點在於他是個瞎子！」Tony按捺住扯頭髮的衝動，和時代錯誤的人講笑話就是這麼痛苦。

「新世紀的瞎子都這麼厲害？記得把他加到Steve的小筆記本裡頭去。」

「自己去！」Tony用電動起子鑽他手臂的力道明顯變重了。

「你看過關於Winter Soldier的檔案吧。」這是肯定句。Bucky毫不懷疑Jarvis的能耐。

「在知道我這雙手做過什麼之後，你仍然覺得我有資格留在這裡？」

Tony深沉地望了他一眼，丟開電動鑽頭。

「聽著，我知道身體有不屬於自己的一部份的那種感覺，」Tony指著自己發光的胸口*，「那無時不刻提醒著你自己不堪的過去，滋味當然不好受，但未必不是好事，而且能夠幫助你認清你真正的強大和力量，並非來自於此，而是你自己本身。並不是穿上鋼鐵衣，就可以成為Iron man，而是『I am Iron man'。」

Bucky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呆滯，因為Tony扯下護目鏡抹了一把臉，絕望地轉身murmur道，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呢你還是去找Bruce吧就算他總是打瞌睡……

「別難過，你表現得不錯了。」

「誰希罕你安慰啊！？再說還不都你害的你好意思安慰我！？」Tony將護目鏡和螺絲起子全摔進不銹鋼托盤裡。

Steve一進實驗室就看見到這匪夷所思的畫面。

真要說起來，Steve毫不懷疑Tony絕對是面前這兩人中想法更稀奇古怪的那個，他總是擔心著萬一哪天沒注意就發現Bucky被Tony誘拐著改造成了剪刀手愛德華；卻怎麼也沒料到會有看見Bucky拍肩安慰Tony、讓後者氣得跳腳的光景。

「……Bucky？」

「你回來了。」Bucky催促著Tony拔掉還連接在他手臂上的管線，跳下維修椅。

「任務還順利嗎？沒受傷吧？」

Steve笑著一一回覆Bucky跟前跟後的關切。

「別情話綿綿了，先來看你錯過的記者會吧。」

雖然Tony不像Natasha和Steve還負有被政府召喚的義務，然而他懶得出面向政府解釋，並不代表他不能自己開個記者會幹譙一下那場驚天動地的人仰馬翻。洞見計畫僥倖被終止了，但用膝蓋想也知道其他機關不可能沒有類似的地下行為。

在Pepper的安排下，Tony代表復仇者們發表了他們基於對國家安全的不信任而將採取的種種措施，並且拒絕再與任何機關共享資料庫。

他早吩咐Jarvis把記者會錄影了，就等著Cap回來一塊看重播。其實記者會中發表的內容，復仇者們早就討論過了，Tony只是覺得有必要對這棟大樓裡的住戶們重新灌輸一下自己英明神武的模樣──即便觀眾的心思都不在畫面上頭──Bucky自顧自開冰箱覓食去了，Steve正在介紹這趟任務帶回來的土產。

Tony只好自己開起自己的鑑賞會。老實說Jarvis這套西裝選得還是不錯的，就是這拍攝角度……

「喔天吶、我的臉怎麼看起來又更圓了！？」Tony搓著下巴鬍渣哀嚎，「難怪那些模特兒們總是說上鏡頭之後會看起來比本人胖10磅。」

「另外的那10磅你總找不到藉口了吧？」Bucky咬著手工水果冰棒踱回來，口齒不清地問。

Tony直接一桶爆米花砸過去。總有一天這個前Hydra殺手會逼得他開發出一套十根全是中指的臂甲。

Steve拍大腿狂笑，笑得前仰後合，笑得整棟復仇者大廈幾乎都跟著震動起來。

Tony把原地打轉的Dummy趕到一旁免得他把滿地爆米花碾得更碎。雖然早知道只要一扯到Bucky，美國隊長的笑點就會變得和界王神一樣貢丸那麼大，只是這也笑得太誇張了。

「當初看到Dum Dum上電視接受採訪時，你也是這樣吐槽他的。」Steve連眼淚都笑出來了，一面順著人中上不存在的鬍子一面怪腔怪調地模仿Dum Dum說我覺得我上電視之後看起來簡直多了10磅，然後Bucky你馬上就接著問說那另外10磅你打算用什麼藉口？

Steve說完立刻又自己鼓掌自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Tony擺了擺手丟下句懶得理你們記得把記者會看完就走了。

Bucky不由自主跟著笑了，覺得有些得意，不愧是我本人。

更多卻是不甘心──

對於記得一切的Steve，不記得的自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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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由於劇情需要，本文裡頭的Tony還沒動手術移除弧型反應爐，
    請無視 鋼鐵人電影3。（←喂!